2023年国际军售分析

引用:

(1)报告编译|2023年全球武器转移趋势:https://new.qq.com/rain/a/20240530A00T3K00

(2)华盛顿继续助长全球冲突,美国军售猛增:https://sputniknews.cn/20240810/1060898783.html

(3)韩国一举跃居全球第九大武器出口国 军售异军突起原因有四:https://news.sina.com.cn/o/2023-12-14/doc-imzxxqee1611001.shtml

(4)韩国冲刺第四大武器出口国:http://www.news.cn/mil/2024-05/07/c_1212359566.htm


第一部分:总体情况

 

前言

 

全球武器转移,即全球范围内武器的进出口总量,长期以来一直是国际社会密切关注的重要议题。其动态变化不仅映射出国际政治格局的演变,更对地缘政治格局及整体安全形势产生着举足轻重的影响。武器贸易作为国际安全与合作的重要议题,关系到各地区的稳定与冲突解决。不同国家间的复杂的武器交易关系,对全球安全格局的构建与调整同样具有深远影响。瑞典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发布的《2023年全球武器转移趋势》(TRENDS IN INTERNATIONAL ARMS TRANSFERS, 2023)基于2019—2023年全球武器贸易实际交付的统计数据,分析了全球军贸的总体发展趋势、主要武器出口国和主要武器进口国的发展变化。

 

主要情况

 

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的最新数据显示,2019年至2023年间,全球国际武器转移量相比2014至2018年间下降了3.3%,欧洲国家的武器进口显著增长了94%。但亚洲、大洋洲和中东地区的武器进口量仍然继续远超欧洲。在这五年期间,十大武器进口国中有九个位于这些区域,包括印度、沙特阿拉伯和卡塔尔。美国是最大的武器供应国,出口较2014-2018年增长了17%,而俄罗斯的武器出口则减少了53%,法国的武器出口增长47%,跃升为第二大武器出口国。此外,由于2022至2023年间来自多国的武器转移,乌克兰成为全球第四大武器进口国。

表 1 1984-2023年主要武器国际转让趋势
注:柱状图表示5年期间武器转让的年平均数量,折线图表示年总数。
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趋势指标值(TIV)是衡量主要武器国际转让量的指标,SIPRI TIV使用的方法在武器转让数据库网页上有描述。
图源:SIPRI武器转让数据库,2024年3月

 

在出口国方面,2019-2023年,世界上前五的武器出口国分别是美国、法国、俄罗斯、中国和德国,占到所有武器出口总额的75%。
表2 2019-2023年十大出口国主要武器出口的全球份额
图源:SIPRI武器转让数据库,2024年3月

 

美国武器出口提升了17%,全球市场占有份额从34%升至42%,继续保持全球最大的武器出口国地位。尽管中东地区所占美国武器出口份额减少了11%,但中东仍是美国武器出口的最大接收地区。而美国对亚洲和大洋洲国家的武器出口总体增长了14%,该地区的日本(9.5%)、澳大利亚(7.1%)、韩国(5.3%)是美国武器出口最多的10个国家之一,在这一阶段美国对这三个国家的武器出口均有所增长。此外,这一阶段美国共有28%的武器出口到欧洲各州,远高于2014-2018年的11% ,增长超过了200%。而其中乌克兰占到了美国出口欧洲份额的17%。法国超越俄罗斯成为全球第二大武器出口国,其武器出口占全球份额达到11%,增长了47%。2019-23年,法国的大部分武器出口流向了亚洲和大洋洲国家(占武器出口的42%)和中东国家(34%)。其中印度是法国武器的最大进口国,占比29%。俄罗斯的武器出口下降了超过了50%,2019年俄罗斯向31个国家出口武器,而2023年这个数字下降到12个。中国占全球武器出口总额的5.8%,超过一半(61%)的武器出口到了巴基斯坦。德国的武器出口占全球总出口量的5.6%,比2014-18 年下降了14%,中东国家在德国所有武器出口中所占份额最大(39%)。

表3 2019-2023年十大武器出口国较2014-2018年间主要武器出口量的变化
图源:SIPRI武器转让数据库,2024年3月

 

SIPRI数据显示,2019-23年间全球武器进口主要集中在170个国家,其中五大进口国——印度、沙特阿拉伯、卡塔尔、乌克兰和巴基斯坦占据了35%的份额。亚洲和大洋洲的国家在武器进口份额中占据主要,占37%;中东国家紧随其后,占30%;欧洲、美洲和非洲分别占21%、5.7%和4.3%。
表4 2019-2023年全球十大武器进口国主要武器进口份额
图源:SIPRI武器转让数据库,2024年3月

 

美国是亚洲和大洋洲的武器进口的主要供应商,日本、澳大利亚和韩国是其主要出口对象,对这三个国家的出口均有增长;印度与巴基斯坦和中国的紧张关系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其武器的进口,以9.8%的市场份额成为全球最大的武器进口国。中东地区国家武器进口量减少了12%。其中,沙特阿拉伯、卡塔尔和埃及是中东地区前三大武器进口国,美国是中东地区最大的武器供应国,其次是法国、意大利和德国。欧洲各国的武器进口量大幅增长了94%,其中乌克兰占该地区武器进口量的23%,是欧洲最大的武器进口国和世界上第四大武器进口国。非洲地区武器进口量下降明显,下降了52%,主要是由于该地区最大的两个进口国——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武器进口的减少。中国和俄罗斯是撒哈拉以南非洲的主要武器供应商,但两国的出口量在此期间均有所下降,而法国和土耳其的供应份额有所上升。
表5 按地区划分的2019-2023年和2014-2018年主要武器进口国占全球份额的百分比
注: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趋势指标值(TIV)是衡量主要武器国际转让量的指标。SIPRI TIV使用的方法在武器转让数据库网页上有描述。
图源:SIPRI武器转让数据库,2024年3月

 

地区与国际安全紧张局势增加全球军贸

 

俄乌冲突的紧张局势导致了欧洲武器进口数量的激增,其中乌克兰获得了该地区23%的武器进口量。到目前为止,它是欧洲最大的武器进口国和世界上第四大武器进口国。

在2022年2月俄乌冲突爆发后,至少有30个国家向乌克兰提供了主要武器,主要是作为军事援助,这意味着在2023年,乌克兰在一定程度上是世界上最大的武器进口国。2019-2023年,美国提供了乌克兰武器进口量的39%,其次是德国(14%)和波兰(13%)。为了扩大乌克兰的军事能力,乌克兰武器供应国从2023年开始向乌克兰提供远程系统。例如,波兰和斯洛伐克捐赠了27架剩余的战斗机,法国和英国提供了射程为300公里的导弹。在这一年中,比利时、丹麦、荷兰和挪威也开始准备交付50多架剩余的战斗机。

俄罗斯的主要武器主要依靠自己的工业。然而,在2022-23年,它从伊朗进口飞行炸弹,从朝鲜进口弹道导弹,后者违反了联合国对朝鲜的武器禁运。

此外,俄乌冲突的紧张局势还影响到了其他西欧和中欧国家。报告指出,俄乌冲突增加了西欧和中欧国家对武器的需求。许多西欧和中欧国家向乌克兰提供了防空系统,一些国家为此下了新的进口订单或加快了现有的采购进程。2023年波兰从美国订购了12套防空系统,德国从以色列订购了一套价值高昂的系统。在2022-2023年,奥地利、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斯洛文尼亚从德国订购了防空系统,而芬兰和斯洛伐克订购了以色列的系统,立陶宛和荷兰订购了挪威的系统。此外,一些国家为国内生产的系统订购了导弹,或为新获得的进口或现有系统提供武器。例如,在2023年,波兰和挪威分别从英国和美国订购了导弹,用于他们的新系统,而德国和罗马尼亚分别从美国订购了500枚导弹和200枚导弹,用于他们现有的系统。

印度与巴基斯坦和中国之间的紧张关系是印度武器进口的主要驱动力。在2014-2018年和2019-2023年期间,印度的武器进口增长了4.7%,使其成为2019-23年全球最大的武器进口国,占全球武器进口的9.8%。巴基斯坦在2014-2018年至2019-2023年期间武器进口增长了43%,占全球总量的4.3%,使其成为全球第五大武器进口国。巴基斯坦继续加强与中国的武器采购关系:在2019-23年期间,82%的武器进口来自中国,而这一比例在2014-2018年为69%,在2009-2013年为51%。

由于与中国和朝鲜的紧张关系,日本和韩国正在扩大他们的军事能力,在2014-2018年至2019-2023年期间,日本武器进口量增长了155%,韩国增长了6.5%。美国是这两个国家的主要供应国,占日本武器进口的97%,占韩国武器进口的72%。与中国的紧张局势同样推动东南亚地区一些国家的武器采购。例如,菲律宾增长了105%,新加坡增长了17%。

动荡的中东地区依然是武器转移的重要地区。报告指出,在2019-2023年间,中东地区的武器进口量占到了全球的30%,在2019-23年度的十大武器进口国中,有3个国家都在中东地区——沙特阿拉伯、卡塔尔和埃及,其中沙特阿拉伯是世界第二大武器进口国,卡塔尔是全球第三大武器进口国,其武器进口激增了396%;埃及成为世界第七大武器进口国。2023年底,美国迅速向以色列运送了数千枚制导炸弹和导弹。

 

远程导弹扩散引发对国际稳定的担忧

 

远程导弹指的是射程超过250公里的导弹,经常用于战斗,被广泛认为是远程对地攻击能力和常规威慑的重要组成部分。报告指出,这种导弹的接收国和供应国的数量在过去十年中显著增加,这在交付射程为250-999公里的对地攻击导弹的趋势中尤为明显。2004 – 2013年,12个国家收到了来自7个供应国的此类导弹,2014-23年,21个国家和1个非国家集团收到了来自12个供应国的此类导弹。提供的总数量的数据是不确定的,但SIPRI估计在每个时期大约有2200枚导弹交付。在射程在1000公里以上的对地攻击导弹类别中,比较20年间的订单数量,可以看出需求的增加。2004 – 2013年,SIPRI确定的唯一一笔此类导弹订单是由英国订购的,从美国订购了68枚导弹。2014-2023年,8个国家订购或预选了这种导弹,全部来自美国。英国在2014年又订购了20枚导弹,波兰在2016年订购了60枚。2023年,日本订购了400架,并计划再订购50架,澳大利亚订购了300多架,芬兰订购了200架,德国订购了75架,加拿大和荷兰也决定购买它们。

 

第二部分:美国

 

五角大楼称,自 2022 年以来,美国的武器出口大幅增长,到年底可能超过 1000 亿美元。
在 2022 财年 (FY),通过美国政府的对外军售(FMS) 系统的销售额从2021 财年的348 亿美元跃升至497 亿美元;在2023 财年,这一数字再次上升至约662 亿美元
到目前为止,根据国防安全合作局的数据,2024 财年的 FMS 销售额已经超过800 亿美元
尽管如此,2023 财年在对外军售系统下进行的武器、服务和安全合作活动转让总价值为 809 亿美元,比2022 财年的519 亿美元增长了55.9%。
2024 年,美国国务院公布了 2023 财年政府间 FMS 销售计划,需要国会通知:
波兰:
    AH-64E 阿帕奇直升机 – 120 亿美元;
    高机动火箭炮系统 (HIMARS) – 100 亿美元;
    综合防空反导 (IAMD) 作战指挥系统 (IBCS) – 40 亿美元;
    M1A1 艾布拉姆斯坦克主战坦克 – 37.5 亿美元。
德国:
    CH-47F 奇努克直升机 – 85 亿美元;
    AIM-120C-8 先进中程空对空导弹 (AMRAAM) – 29 亿美元。
挪威:
    与 MH-60R 多用途直升机相关的国防物品和服务 – 10 亿美元。
捷克共和国:
    F-35 飞机和弹药 – 56.2 亿美元。
保加利亚:
    斯瑞克车辆 – 15 亿美元。
澳大利亚:
    C-130J-30 飞机 – 63.5 亿美元。
加拿大:
    P-8A 飞机 – 59 亿美元。
韩国:
    F-35 飞机——50.6 亿美元;
    CH-47F 支奴干直升机——15 亿美元。
日本:
    E-2D 先进鹰眼 (AHE) 机载预警和控制 (AEW&C) 飞机——13.81 亿美元。
科威特:
    国家先进地对空导弹系统 (NASAMS) 中程防空系统 (MRADS)——30 亿美元;
    后续技术支持——18 亿美元。
卡塔尔:
    固定低空、慢速、小型无人机系统综合失效系统 (FS-LIDS)——10 亿美元。
除此之外,外国与美国国防承包商之间的直接商业销售 (DCS) 从 2022 财年的 1536 亿美元跃升至2023 财年的1575 亿美元。这些销售包括未 指定的军事硬件、服务和技术数据。
美国国务院简要介绍了 DCS 国会通知在 2023 财年包含的主要内容:

意大利——用于制造 F-35 机翼组件和子组件——28 亿美元;

印度——用于制造 GE F414-INS6 发动机硬件——18 亿美元;
新加坡——F100 推进系统和备件——12 亿美元;
韩国——F100 推进系统和备件——12 亿美元;
挪威、乌克兰——国家先进地对空导弹系统 (NASAMS)——12 亿美元;
沙特阿拉伯——爱国者制导导弹——10 亿美元。
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 (SIPRI) 强调,2014-18 年至2019-23 年间,美国的武器出口增长了17%。美国在全球武器出口总额中的份额从34% 增加到42%。根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的数据,2019 年至2023 年间,美国向107 个国家交付了主要武器,这比排在其后的两个最大出口国的总和还要多。

美国武器的最大份额流向中东(38%),主要是沙特阿拉伯、科威特、卡塔尔和以色列。

在2014到2018 年至 2019年到2023 年间,美国对亚洲和大洋洲国家的武器出口增长了14%;2019到2023 年美国所有武器出口的31% 流向该地区,其中日本、韩国和澳大利亚是最大的买家。

2019到2023 年,欧洲共购买了美国武器出口的 28%。在2014到2018 年至 2019年到2023 年间,美国对该地区的武器出口增长了200% 以上。乌克兰占美国武器出口总额的4.7%,占欧洲武器出口的17%。

该研究所预测,美国将在2024年及以后继续加大军售,重点是战斗机、坦克和其他装甲车、火炮、地对空导弹系统和军舰。

第三部分:韩国

 

出口对象

 

据瑞典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统计,在全球武器供应国中,美国无可争议地一直居于榜首。近年来,韩国正在异军突起。2000年,韩国的年度武器出口额还排在全球第31位。2021年,韩国武器出口达到创纪录的70亿美元,年度武器出口额首次超过进口额。2022年,韩国武器出口额飙升到170亿美元,一举跃居全球第九大武器出口国。由于一年来军售订单持续增加,国际上普遍认为,目前韩国在世界武器出口排行榜上已位居第八位。

韩国武器出口比较具有代表性的订单主要包括以下项目。一是韩国向菲律宾的武器出口。韩国与菲律宾都是美国在西太平洋重要的军事盟国,两国的军备购销已持续多年。冷战期间,韩国即向菲律宾移交了两艘老旧的驱逐舰,至20世纪90年代,韩国向菲律宾移交了两个型号共20艘巡逻艇。

从2019年开始,韩国对菲律宾的军售进入新的高潮。迄今,菲律宾从韩国购得两艘“何塞·黎刹”级护卫舰,韩国海军还将一艘退役的“浦项”级轻型护卫舰移交菲方。这3艘军舰均是菲律宾的现役主力舰艇。预计到2028年,韩国还将向菲律宾提供8-9艘主力舰艇。

二是韩国向澳大利亚出口武器。在所谓“印太战略”中,韩、澳都是美国的核心盟友。2021年9月,美、英、澳组成“奥库斯”联盟向澳大利亚提供核动力潜艇,但要到2036年澳大利亚才拥有制造核动力潜艇的能力,最快要到2040年才能拥有此类潜艇。为此,韩国表示可向澳大利亚提供排水量3700吨、具有较好艇上环境的KSS-Ⅲ型常规动力潜艇,只需7年左右,至2030年即可交付。

今年8月,澳大利亚国防部宣布,韩国韩华公司的AS21“红背蜘蛛”步兵战车击败德国莱茵金属公司的KF41“猞猁”步兵战车,赢得澳军“陆地400”项目的竞标。澳大利亚国防部与韩国韩华公司签订129辆该型战车采购合同,首车将于2027年交付,项目金额达数十亿美元。

三是韩国向沙特的武器出口。今年3月,沙特国防部长访问韩国,与韩国防部长就双边军事合作举行会谈。10月,韩国总统尹锡悦访问沙特,主要事项就是敲定双边武器合同。11月19日,两国签署沙特向韩国购买“天弓”-2防空系统的合同。沙特的武器装备主要来自进口,其中,78%购自美国。韩国武器能够挤进沙特的军购清单,证明韩国的武器出口在量增的同时质量也在不断提升。

四是韩国向波兰出口武器。俄乌冲突发生后,波兰几乎倾其所有向乌克兰提供库存甚至现役的武器装备,这使得波兰自身的武器装备出现短缺,急需补充。

2022年8月以来,波兰向韩国采购的武器主要包括:980辆K2主战坦克、48架FA-50轻型战机、648门K9自行榴弹炮和288门K239多管火箭炮,总价约150亿美元。

迄今为止,韩国的武器出口对象包括亚洲、大洋洲、欧洲的10多个国家,除以上4国外,还有挪威、马来西亚、越南、阿联酋等国。其中,阿联酋是韩国武器在中东的最大买家。从2017年起,阿联酋购买韩国“玄武”导弹、“天弓-2”防空系统等武器装备,总金额已达61亿美元。

 

    什么原因

 

韩国和墨西哥、印度尼西亚、土耳其、澳大利亚等是“中等强国合作体”成员国,也是亚洲除日本、新加坡、以色列之外的第四个发达国家,其武器出口额不断攀升,有多种原因。

首先,韩国工业和经济的发展是重要基础。《朝鲜停战协定》签订后,李承晚政府与美国签订《韩美共同防御条约》,韩国安全主要由驻韩美军保障。此时,韩国经济民生凋敝,工业基础薄弱,缺乏国防工业基础。一直到20世纪80年代,韩国虽然自用坦克、装甲车基本实现国产,但自行火炮、战斗机、直升机、潜艇等高技术武器装备都依赖外购或外来技术支持。

冷战结束尤其是经济和工业发展实现所谓“汉江奇迹”之际,2006年韩国国内生产总值突破万亿美元,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突破3万美元,三星、现代、LG、SK、大宇造船等大型综合企业集团的成功,为韩国军事工业的发展提供了强劲助力。依托国内大企业集团,韩国国防工业不仅完成了K1战车、K55自行火炮、4500吨级驱逐舰的量产,而且开始新一代战车、火炮、舰船的自主研发,为韩国武器走向国际市场奠定了基础。

在商业公司占领国际经贸市场的同时,用武器装备占领国际军火市场是一个自然延伸,韩国历届政府都高度重视国防工业的发展和武器装备的出口。尹锡悦政府自2022年5月上任以来,即把发展军火工业、推动武器出口作为重要任务。当前,作为全球第八大武器出口国,韩国军备占国际军火市场的2.8%。尹锡悦为韩国定下的目标是,在2027年成为仅次于美国、俄罗斯和法国的世界第四大武器出口国,占有国际军火市场5%的份额。

其次,美国的政策扶持和技术支持是支撑力量。朝鲜战争后,韩国缺乏足够的自保能力,依托《韩美共同防御条约》形成的美韩关系中,美国给韩国提供安全保障的条件是,韩国向美国让渡部分国家主权,允许美国在韩国驻军、建立军事基地并部署各类武器等。迄今,美国在韩国建立有陆、海、空三军基地群,而且韩国军队的战时指挥权也由美军掌握。

作为韩美共同防御体系的一部分,美国对韩国的武器发展也限制很多。例如,韩美1979年签订了《韩美导弹指南》,意即韩国的导弹发展受到美国的控制。随着形势的发展,经韩美双方商议,曾4次修改这个规定的内容,但规定一直有效。2017年11月,美国宣布取消对韩国导弹弹头重量的限制,但射程不能超过800公里。2020年7月,美国决定解除对韩国运载火箭固体燃料的使用限制。这对韩国发展高端导弹及防空系统,以及推动导弹和防空系统的出口都至关重要。

与此同时,在韩国发展国防工业及武器出口的过程中,来自美国的技术支持和许可必不可少。很多韩国武器系统的核心技术、部件来自美国,或是美韩联合研制。今年11月21日,韩国国防采办项目管理局宣布,将与美国波音公司联合研发高升限、长航时大型无人机,以提升韩国对战略型无人机的研发能力,波音公司将在体系设计和技术研发方面提供帮助。

最后,武器性价比高是独特优势。由于美国提供了大量成熟技术,使得韩国的武器装备研制大大降低了研发成本,性价比高就成为韩国出口武器装备的独特优势。例如,一枚美国产“海马斯”导弹15万美元,而韩版只需4万美元。韩国K9自行火炮的作战效能和德国的PZH2000自行火炮基本相当,但价格仅有PZH2000自行火炮的一半。

 

  可能影响

 

军售和军购从来就不是简单的生意。韩国的武器出口固然有其技术、工业发展的原因,但它能够在国际军火市场上“开疆拓土”,与地缘政治形势的发展、地区局势的变化,以及韩国政府的政策走向,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从韩国武器出口的国家来看,主要包括欧洲北约国家,如波兰、挪威、土耳其等,以及澳大利亚、沙特、阿联酋等美国的传统盟国。由此可见,韩国武器出口的对象有比较鲜明的意识形态和地缘政治阵营色彩。

美国一直把军售当作一张重要的牌来打,用是否军售来区分盟友之间的关系亲疏。同时,美国军售有明确的规则,那就是确保美军装备领先核心盟友5-10年,领先一般盟友(如北约盟国)10-15年。一些核心装备即使向盟友出售,也要进行简化和技术降级。美国交付给韩国的技术,本来已经进行了甄选和控制,那么,韩国武器的出口,就不再有美国自研自造装备的技术敏感性,这实际上使得韩国武器出口成为美国军售的一种降级版替代。

“降级对待”造成的一个直接问题是,韩国对自己生产的武器没有知识产权和技术自主权。韩国军售必须符合美国的技术控制要求。2015年,韩国向乌兹别克斯坦出售12架T-50金鹰教练机的计划被美国叫停。原因是该教练机搭载了美国的喷气发动机和电子设备,可能造成美国核心军工技术的外泄。事实上,韩国军售的几乎所有订单都面临此类监控。

当前世界局势乱象丛生。尤其是2022年以来,俄乌冲突未了,巴以冲突又起。两场冲突的叠加,不仅严重冲击现有国际秩序,而且使得美西方的武器库存捉襟见肘,这是韩国武器出口得以“爆发”的重要背景。

在此背景下,今年7月,美国一家以国防部为背景的智库发布了一份题为《重振民主兵工厂》的报告,称美国需要重振国防工业,建立大型军火库,以保障美国自身安全并有效支持盟友。

建设“民主兵工厂”是二战初期美国政府为了进行政治动员、鼓舞民心士气提出的口号,旨在聚集武器资源,打败战争对手。10月21日,美国总统拜登在发表全国电视讲话时,引用了二战时期的这个说法,称美国需要也正在构建“民主兵工厂”。从广义上说,韩国作为地处东亚的美国盟友,其军事工业可以说是美国“民主兵工厂”的一部分。

事实上,韩国自身所在朝鲜半岛的形势不容乐观。近年来,美国战略核潜艇、战略轰炸机进入韩国等情况,都是朝鲜半岛并不太平的重要指征。11月22日,朝方宣称成功发射一颗侦察卫星。对此,韩国总统尹锡悦表示:“这意味着朝鲜的洲际弹道导弹能力已提升到一个更高水平,我们必须拿出更强有力的对策。”其间,美韩两国扩大定期军事演习规模,包括动用远程轰炸机、核潜艇和航空母舰等美国战略资产。

 

发展瓶颈切实存在

 

韩国政府热炒扩大军火贸易,还有刺激经济、拉抬右翼执政党支持率等方面的考量。不过,韩国要成为第四大武器出口国,并非易事。

分析人士认为,韩国军工的所谓四大优势,其实真正可靠的只有“量足、交货快”和“西方军标、东方售价”这两点。韩国政府对军工企业的支持虽然不遗余力,却被贷款额度束缚了手脚。英国路透社评论称,韩国武器能打开一些“意愿强烈却囊中羞涩”国家的市场,一大关键因素就是向这些买方提供巨额贷款。然而,根据韩国现行法律,韩国进出口银行给任何借款方的单笔贷款,不得超过其总股本(约15万亿韩元)的40%,即约6万亿韩元。

然而,韩国与欧洲国家、尤其是波兰签署的订单和意向订单,价值均以百亿美元计。而且,韩国此前与波兰履行第一阶段协议过程中,已提供约6万亿韩元贷款,几乎已无追加贷款的余地。即便贸然破例“开绿灯”,也将给韩国银行带来沉重压力,难免引发韩国国内各界抵制。

至于制造实力,也无法掩盖韩国自身军工科研能力不足这一短板。在航空航天等领域,韩国仍缺乏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先进技术,不少武器装备很大程度上仍属于“拼装产品”,综合性能有待考验,而且核心部件高度依赖进口,装备生产和出口许可均受制于人。因此,近年来,韩国虽将军用飞机作为推销重点,但武器出口仍基本以陆战装备为主。随着美国等传统军工强国重振产能,韩国在国际军火市场或将回归到为美欧“补缺”的次要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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